编者按：巴基斯坦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社会，城市化程度相对偏低。作者通过对巴基斯坦社会生活的观察，对当地人的就业领域、收入水平以及教育程度等方面有了初步的认识。巴基斯坦的社会阶层分布是怎样的？是什么样的社会背景形成这样的阶层分布？不同阶层中的人们是怎样进行生活消费的？这是需要我们去解答与探讨的问题。

巴基斯坦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社会，城市化程度相对偏低。整个社会虽然没有中国式的户籍隔离，但还是存在严重的等级制。而这种等级制的划分依据，是通过人们的经济收入所固化下来的。

整个社会的主体是农民，他们生活在广大的农村，却拥有少量土地，或者租种土地。土地每年种两季，冬天的麦子与夏天的玉米轮流播种。这样便提高了土地的复种指数。但即便是这样，土地收入也只是刚好够吃饭，不可能有多余的钱投资别的产业，更别说投资在教育领域。因此这个国家劳动力受教育水平相对低，甚至大量人口都没有受到任何普通学校教育。

从土地溢出的劳动力进城务工，但由于缺乏现代学校教育，他们中很多人根本不识字，只能从事佣人，司机，保安等等职业。特别是一些佣人，连上街都成为问题，因为不识字，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路啊！下面的两张图，是我在拉合尔市邻居家的佣人。整天安静的坐在门口看门，因为家里的拖地、洗衣等事务都很简单，工作量很少。这些佣人每月工资大约是1000人民币。由于来自农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老婆带孩子兼种地。保安与司机的工资也差不多。二者的区别在于，司机必须自己有一台车，人与车一起为主人家服务，车子会另外算收入。这样，司机的整个收入会比佣人保安稍微高一点点。由于这个群体的月收入只在1000元人民币徘徊，他们的下一代基本上也就没有受现在学校教育的条件与机会。他们的孩子长到十八九岁，也会出去做佣人。

这就是通过经济条件形成的阶层固化，底层人士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样的阶层固化，比通过政治手段，如户籍限制产生的固化还要严重。新中国建立后，形成的城市与农村户籍隔离现象，通过七十年代末期以来的教育普及发展和九十年代中期以后的城市务工潮等两大手段，得到了很好的平抑。巴基斯坦显然还需要寻找新的突破口。

坐在门前吸水烟的佣人

看门时，正在吸水烟的佣人

佣人的地位很低，他们不能随便走进别人家里去，也不能随便进入主人的会客厅。我们的中国老乡在同一条街上租了两栋别墅做办公室，这样就有了两位佣人。我亲眼看到，一位佣人径直地来到另一栋别墅找我们，却被保安毫不客气赶出去的场面。因为他不属于这栋房子。

今天下午，朋友去公园跑步，便安排司机陪在我身后担任临时保镖。晚上我们去吃烧烤，司机就在车子上休息等我们。司机一般是没有资格与雇用他的老板同桌的。

作者与司机兼临时保镖的合影

由于底层人士收入很低，因此，他们对于老板给的一点点小费都看得很重要。我在拉合尔市期间，黄总的佣人帮我洗了衣服，外出买了手机充值卡等。临别时，我征得主人同意，给他送了100卢比（合6元人民币）小费。他高兴地笑开了花。

在巴基斯坦，如果一个人受过现代学校教育而谋到了较高工作；或者去中东其他国家打工，赚了钱。他们会回到巴基斯坦或者在乡下购买了较多土地，租给别人耕种；或者进城在富人区买了宅基地建了别墅房，从此他们便成为中产阶层。下图的青年人是在中资公司打工的翻译，他不识字，只会说汉语。他的月收入有三千多人民币，在巴基斯坦社会算是较高的。他正在走向中产的路上。

在中资公司工作的翻译

在巴基斯坦社会中，军人，警察，政府公职人员，教师，医生，等等都属于中产阶层。尽管中产阶层人数并不多，但却占据了最多的城市房产。特别是军人，可以世袭，是最有权的中产阶层。所有军人在退休后，可以获得军队免费赠送的一块拥有永久产权的宅基地。面积为1卡纳，大约为550平方米，可以建一栋两层楼的别墅。

在中资公司担任安保任务的警察，他们可以算作杂牌军人，地位却是比较低的。他们工资由政府承担，工资不会很高。他们工作时，就住在门口的屋檐下。无论天晴下雨，都住在这里。他们非常尽职尽责。关键是退休后可以得到军部赠送的宅基地。

住在门口屋檐下的安保警察

巴基斯坦社会的中产阶层人数不多，但他们是城市消费的主力军。伊斯兰国家原本就没有多少娱乐场所，因此一些被特别允许建造的烧烤城、大商场之类的消费地，就成为中产阶层的主要娱乐场所。为了感受中产阶层的闲暇生活，中联重科驻巴基斯坦的邱逸华与杨晓东两位经理专门带我去伊斯兰堡北侧的巴卡尔山（音）烧烤城吃烧烤。烧烤城在海拔1000米左右的山顶，可以俯瞰伊斯兰堡全城，是观夜景的最佳地方。而要想上到山顶，就必须乘坐车子。所以，来此消费的都是中产以上。这个地方生意相当好，很多人要等座位。每天到此消费的达到几千人。

邱逸华、杨晓东经理与作者在山顶的合影

在山顶俯瞰伊斯兰堡夜景

在山顶娱乐消费的人群

而如今，中国人给伊斯兰堡修了一座三子楼超级商场，这座三子楼在往期中便已经出现过。在周末的白天，这个商场就成为伊斯兰堡中产们闲逛购物的地方。

中国人在伊斯兰堡建造的超级商场

从中产阶层的消费来看，在这里存在巨大的潜在市场。随着经济发展与积累，消费能力会越来越强劲。这有中东的迪拜经验作证。

如果说这一些娱乐休闲地是中产阶层的主要消费场所，那其他各个阶层在巴基斯坦的娱乐消费是怎样的呢？我带着这个疑问与朋友结伴来到位于伊斯兰堡的独立纪念碑公园，这是巴基斯坦人假日出游的重要景点之一，在这个公园里进行娱乐消费的人群来自社会上各个不同阶层。公园内游人的状态都很悠闲，但不会出现在中国国内景区那样人满为患的景象。

作者在园内与其他游客的合影

中国与巴基斯坦自1951年便正式建立了和平共处的外交关系，两国之间一直保持着真诚且亲密的友谊关系。在纪念碑园里的一角，有着各个国家领导人在访问巴基斯坦期间种下的树。凡是外国领导人来访，都必定会在此种一棵树进行纪念。这里也有我国前总理周恩来与温家宝在访问巴基斯坦时，栽下的中巴友谊树。

1964年，周恩来总理在园内种下的乌桕树

2005年，温家宝总理在园内种下的西藏长叶松

作者在独立纪念碑前的留影

在巴基斯坦，经济落后从而导致教育供给不足。尤其是在高等教育领域中，大学的数量偏少。接近两亿人口的国家，相当于中国三个中等省人口总和。但是相当于中国国内二本以上的好大学却只有二十来所，这个数量相当于中国大学的五分之一左右，与中国相比差距太大。所以中产家庭的孩子很多选择去国外留学。主要学习医学与法学。近年来，年轻人主要选择去中国留学。这是巴基斯坦给中国提供的另一个教育拓展机会。希望有志于此的人加意留心。

由于刚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我还未接触到政府公务员。也还没有接触到上层贵族。他们的生活状况有待下一步调查。由于贵族是顶层统治者，掌握了大量财富与权力资源，因而生活过得比较豪华。

而由于国民经济落后，阶层之间的流动非常缓慢。这一方面为未来社会的发展储备了大量有低成本竞争力的劳动力；另一方面，也抑制内部之间的竞争，不利于培育一个有创造活力的城市社会。但毕竟这是巴基斯坦国家内部的事情，他们的发展有赖于他们自己的努力。我们所做的讨论，不外乎要从此寻找一些借鉴并促进中国的发展。

［2018-03-23 于伊斯兰堡］